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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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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国内，小范是当然的“一哥”，在国外，他不是。那天隆巴多见着他时，面对小范热情伸出的手，仅用食指和中指轻轻触摸了一下以示礼节，鼻腔里发出意大利味儿很重的一声“嗯哈”。小范说：“在中国，我早就知道你，你是国际大腕。”隆巴多还是“嗯哈”，光头在太阳下熠熠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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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m2 `% i/ r* I$ B| 第一天训练，一个苏格兰大块头就频频对小范发威，不仅野蛮冲撞，而且明明是自己 |
6 I4 ~ k; e# L( d9 v+ _$ D5 x7 _ w& b| 的失误还总是摊开双手冲小范喊：“Why？Why？”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冲人不冲球，仍然“Why？Why？”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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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你妈个头！”小范想，生活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你这玩意儿都是咱在国内玩儿剩下的，苏格兰大个子再次像火车头扑过来时，小范“亮”了脚底，6个鞋钉印上去，看着大块头草地上翻滚不止时，他也摊开双手，“Why？Why？”老外崇拜强者，他硬你更硬才会得到尊重，那天在更衣室，大块头主动伸出手来和我握手，还向我学了一句中文——哥们儿，我告诉他“哥们儿”的意思就是一起打架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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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武的，还得有文的。小范清楚地记得他在水晶宫的“义举”，请喝酒。那天赢球后，水晶宫球场下有个隶属俱乐部的会员酒吧，队友们都去了，小范掏出钱夹子拿出300英镑，“皇家**、芝会士、黑牌……别看老外有钱，但挺抠门，什么时候这么请过客，我吓死他们。”这招挺管用，隆巴多拍着小范高耸的肩膀，冒出句“够闷”，小范想了半天，原来是“哥们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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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B; Z/ T3 l1 H2 || 然而生活的艰辛仍然是主流，李倩在英国坐月子，小范正处于窘迫的时候，老板是个犹太人，水晶宫已经很久没发工资了，甚至连装备也没更新，小范天天穿着同一套球衣去训练，家里人看着奇怪，“你没钱买衣服吗？”小范强撑着：“我有的是钱，你瞧这卡里全是英镑。”其实那卡只是一张英文的电话IP卡，他蒙人呢。小范训练完后还得在家里做饭给妻子端去，晚上就睡在沙发上。“那时候心里发慌，根本不知道第二天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但表面上装坚强。”那段时间，让小范磨练出一手不赖的厨艺，如果生活实在是走投无路，他可以在唐人街中国餐馆兼一大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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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C* o0 D6 i* A7 Y1 [2 H| “江湖告急呀！”多少次小范里念叨着这句话，《江湖告急》是梁家辉与吴君如拍的一部黑帮喜剧片，片尾的拍摄地就在伦敦“唐人街”，小范在国内呼风唤雨惯了，但在大英帝国，他还得重新打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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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女儿送回上海后，小范把墙上贴满了女儿的照片，然后两口子对着墙壁说话，争论着永远争论不完的话题：“女儿到底更像谁？”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直到有一天下午小范兴奋地跑回家告诉李倩：“老婆，我长薪水了！”那天，他们去了伦敦很牛逼的一家餐馆吃了晚饭，花了190英镑，这在伦敦人眼里不是个小数目，末了，小范掏出200英镑对餐馆的小厮说：“不用找了。”那一刻，小范突然发现自己的英语说得很纯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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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范说了，女儿出生后一天天给他带来好运气。运气真的一天天来了，从替补到主力，从主力到跨入大哥之流，又过了一年多，他终于向那套外来人口才住的两居室公寓握手告别，搬到一幢大“House”里去了，这是第一代移民新生活的标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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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R. D; e+ g; E2 I2 h I. Q6 x8 x| 那一天，小范特意穿了一双花199英镑从牛津街买的“Clarcs”皮鞋，站在大房子里指挥着工人们搬家，看着高档家具一件一件从外边运进来，他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踏实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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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q* I; d( Z0 V6 y! M2 p| “这个别扔，不许动！”小范突然有些变态地大叫，吓得那帮工人愣愣地不敢动，这是女儿满月时玩的一个小绒布牛，他觉得，女儿给他带来了好运气，过去时光的一些东西永远不能扔，有些爱永远都可以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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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9 16: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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