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力帆：最坚持，但最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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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重庆力帆刚刚宣布收购前卫寰岛之后，我从成都赶往重庆采访尹明善。在我们第一次将近两个小时的交谈中，尹明善说过一句话，足球联赛是一个类似垄断的行业，这个行业的最顶端只有12家企业。那时甲A的规模是12支球队，但我也对尹明善说过一句话，这也是风险极大的12家企业，因为他们中有两家，将在第二年被淘汰出局，要回来，至少还要等一年。10年过去了，力帆在上周六，经历了第六次降级。而从2000年到2010年的10年间，唯一坚持到今天的民企投资足球俱乐部，只有力帆一家。



力帆：最坚持，但最不成功


   

降 级，升级，降级……


    2006年从中超降级, 2008年打回来，2009年再次被打到中甲，2010年则因穗蓉涉假被罚降级，重庆力帆与杭州绿城一道替补回归。这是力帆的宿命，但一个赛季打下来，绿城昂首挺进亚冠，力帆却再度黯然降级。从2003年恢复升降级到到2010年7年间，除了在中甲的两年，它的每个赛季都在降级之列。


    整个赛季力帆的总成绩是7胜9平积30分，他们只比去年前进了一小步，去年他们在中超的成绩是7胜8平积29分，因此他们去年以第16名的身份降级，而今年这微不足道的1分，只让他们前进到了第15名。赛季初，俱乐部高层在分析今年形势时就得出一个结论，今年的保级积分应该在30分以上，他们的确分析对了形势，但依然无法让自己的积分超过30分这条生死线。


    重庆力帆今年引来了儒帅李树斌，李树斌执教的13场比赛至今在力帆功过难评，这13轮比赛力帆只获得了三场胜利，但以客场逆转申花和5比2大胜南昌，都创下了力帆的中超新纪录，但李树斌却不得不在第13轮主场负于深圳后下课。这一直是今年力帆队内忌讳的一个话题，力帆之弱是不是内讧的根源，究竟有没有“兵谏八君子”的存在？


    重庆媒体在那场“兵变”之后选择了沉默，但又到力帆降级时，诚如《重庆晨报》所言：“在各方的合力作用之下，不管是顺水推舟，还是刻意渲染，在一场被夸张的‘兵变’中，李树斌成了那个被推出来承担责任的倒霉鬼。当然最终的结果，是利益涉及的各方，都没能‘共赢’，反而是多败俱伤，内耗之下无赢家！”


    实际上，现在来探究是否存在“7月兵变”并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因为他们在每一年都几乎都会过同样的轨迹，2004年借壳升超，本土大帅余东风执教8轮下课，罗马尼亚人希佐介入，力帆最终排名第12（2004年中超12支球队，半途因G7闹事取消升降级）；2005年马林执教，他执教了一个完整赛季，但这个赛季中超取消了升降级；2006年乔尔达斯执教力帆，中途被徐弘兄弟取代，最后三轮被再度解除兵权，这一年力帆第一次真正降入了乙级；2007和2008年在中甲厮混两年后回到中超，2009年少帅魏新征战中超，被阿里·哈恩所取代，最后哈恩将力帆带到了第16名。


    显然，在力帆的历史上，换帅是一件频繁的事，但换帅从来就没有解决过力帆的根本性问题。2006年力帆第一次降入中甲时，中国足协资深的联赛官员郎效农就说过：“力帆的根本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主教练身上，他们的管理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但老郎只说对了一半，这支球队还缺乏血性，他们的前任主教练马林曾经说过这支球队“不习惯赢球”，而今天，重庆力帆第6次降级让重庆媒体在否认力帆曾经可能出现过兵谏时，评说道：“‘兵谏’这样需要气质和胆量的事情，恐怕这帮长期奉行中庸之道的老力帆球员还真缺乏这样的胆识和底气。”


    其他不用多说，仅以成绩论英雄，重庆力帆介入足球10年，抛开在中甲的两年，8年间他们一次降级后买壳重返，两次跌入降级区因赛制变更得以幸免，一次实质性降入次级联赛，一次获益于扫黑打假重返中超，这一次已经在指标上降入了次级联赛，说他们是最不成功的中超球队，不过分。


坚守重庆足球十年尹明善早已伤痕累累


    尹明善在2000年收购前卫寰岛，他是想以足球作为一个支点，撬动他的整个商业帝国。在买下寰岛之后，尹明善踌躇满志，尽管2000年前卫寰岛队还是以重庆隆鑫的名义打完了当年的余下赛季，但力帆集团已经借重庆足球扬名在外了，“寒窗十年无人识，一球踢得天下闻”，这是尹明善在那一年底说的。


    又过了十年，力帆集团已经从那个有点山寨的“力帆轰达”成为了上市公司，可以肯定的是，尹明善的商业帝国更高地矗立起来，完全没有利用足球这个支点，也许，这个支点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从2000年的那12支甲A球队，再到2010年的这16支中超球队，只有力帆唯一一家民营企业，一直还坚守在足球这一亩二分地里。


    尹明善已经有足足四年不谈足球，就算在上周六球队降级之后，侥幸打通他手机的记者也绝对不可能从他口中得到一句关于足球的评述。足球带给尹明善的美誉度，早就已经蒸发掉了，在那座城市里，甚至很多人都认为，是力帆耽误了重庆足球，这让尹明善心里很受伤。


    很多人指责力帆的一个原因就是不肯为足球烧钱，他们列举了南昌冲超5000万、杭州和广州花费上亿，当然还有山东、北京、上海这样一些大户。人们同时也在责怪力帆是中超 “第一外援冤大头”，力帆历年来都是花了大把的外汇，却买来些外援水货。但这恰好所能证明的是，力帆是花了钱，却没有办好事情。


    尹明善的坚持也一再被外界曲解，还因为洋河那块地。这块地在2000年划拨给力帆时，还是城市边缘区的一块不毛之地，现在已经是主城区内每亩价值在两千万以上的黄金宝地，于是人们认为尹明善舍不得这块地，才不愿意撒手足球。其实这块用地性质并不属于开发用地的土地，对于绝少涉足房地产的尹明善来说，没有太大的增长价值。如果要说增长，力帆IPO成功上市，尹明善家族财富将超过80亿，洋河基地那块地比起来，只能是九牛一毛。


    尹明善的足球经历了几次转折，2000年接手重庆足球后，他希望足球作为一项带有公益色彩的竞技体育项目，能够抬升力帆的企业形象。因此他不仅希望有一个干净的力帆俱乐部，甚至也希望有一个干净的联赛，这也是他在力帆俱乐部内部 “禁赌”、“禁毒”，在联赛中以一己之力抗衡关联关系的一个重要原因。


    已经被捕的中国足协前副主席谢亚龙上任之初提出的，足球是一项公益事业的说法打动了尹明善，他一度将此人引为知己。但中国足球仍然在那条脏乱差的道路上行进着，尹明善从2006年底开始，不谈足球了。细心的人可以发现，在力帆集团的官网上，“尹明善球经”这样的栏目消失了多年，甚至在集团官网上找不到俱乐部网站的链接。


    有人指责尹明善占着重庆足球的位子，却年年将重庆足球带进深渊，但其实在重庆本土，没有人愿意接过足球这个烂摊子，只有尹明善一个人在坚守。明年，假如没有重庆本土企业接手，力帆还会出现在中国足坛。



尹明善心中还有足球


    11月7日，给尹明善发了一个短信息，老爷子将电话打了回来，因为他知道我们有约在先，不谈足球。尹明善在公开场合下是不会谈论足球的，似乎他的商业帝国之下，没有力帆足球俱乐部有限公司这样一个亏损企业。
谈汽车老爷子是乐于奉陪的，尤其是谈力帆汽车。在力帆汽车下线之前，他一直是乘坐宝马或奥迪，现在的座驾是自己生产的力帆620，他说以后会乘坐力帆720、820……，他希望看到力帆汽车越做越大，唯独不说力帆足球、中国足球。


    都说尹明善被足球伤了心，但尹明善心中还有那个原来牵肠挂肚的足球吗？


    其实他是有的，我们在私下会谈起一些关于足球的话题，比如已经刮了一年的足坛扫黑风暴，他会在极其私密的交谈中，说出自己的一些看法。老爷子不公开发表关于足球的看法，在他看来，这些问题他早就说过了，8年前他就提出了反对关联关系，6年前在G7闹得乌烟瘴气之时，他就说了中国足球的当务之急是要禁赌。当时他说，“假如真的司法介入的话，有些人要倾家荡产。”这话，现在已经不是假如了。
   

    也许有一天尹明善会重新公开谈论足球的，在力帆的大格局之下，足球只是一小块，他个人曾经为了这一小块，付出了大部分的精力，要说放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他一直希望，不要把力帆足球当成了一个企业的足球，力帆足球真正成为城市足球的话，尹明善心底那些关于足球的话，会喷薄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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